平海往事1-18-凤兰版_【平海往事】八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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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【平海往事】八 (第4/13页)

前襟湿了大半。他做

    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出一塑料袋磁带,在床上一张张地铺陈开,兴奋而又滑稽地指

    给我看。我望着那些色彩陈旧而又眼花缭乱的玩意儿,一时摸不着头脑。接下来

    就是王伟超的音乐课。他打开录音机,一张张地轮替、翻面、快进快倒,喋喋不

    休,唾液四溅。这是我最早的音乐启蒙。至今每当我拿到一张新专辑、听见一首

    好歌或者邂逅记忆中的熟悉旋律时,都会想起那个昏暗小屋里年轻而明亮的眼神。

    那种饥渴和清澈,那种因快速发育而瘦骨嶙峋的青涩和纯粹,以后的许多年里我

    再也没遇到过。

    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。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,她却爱理不理。王

    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做的菜好吃,奉承得近乎谄媚,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。王伟

    超临走才提到邴婕。他问我为毛不问问邴婕。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。他就告诉我

    邴婕去了沈阳她父母那儿,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。我说哦。他说哦你妈屄啊哦。

    送走王伟超回来时,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。至于是忘了收还

    是刚晾上去,就不得而知了。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当晚,我从厨房往楼上扯根线,插上了录音机。还没放几首,奶奶就抗议了,

    说:「这鬼哭狼嚎的都啥玩意儿,有戏没,听段戏。」我假装没听见,结果被一

    痒痒挠敲得蹦了起来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,只剩下星星的气息。奶奶早已呼呼大睡,我却支着眼皮,苦苦煎

    熬。晚饭又喝了好多水,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。我像个夜游症患者,游走于屋顶、

    楼梯口、院子和父母房间外,侧耳倾听。

    一连几天都是如此,陆永平似乎再没来过。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

    睡到她的空调房里,但她的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    然而那天还是到来了。记得是八月末,月朗星稀,清爽宜人。整个大地都亮

    堂堂的,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。十点多奶奶就下去了,说是月光太亮,晃人眼。

    没有她的阻挠,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。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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