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秦暮楚_4(VII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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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4(VII) (第2/3页)



    秦招行了几步,发现一枚拳头大的表面巖巉的海螺壳深陷入泥沙,未及细看,一个浪捲过来,水退后已见那枚螺壳的四分三都露出来,再有一个浪捲过来,海水里,那校看似沉重的螺壳飘盪无依,似是炫耀它重获自由,秦招又想握着那螺壳,但见它表面像腐朽的骨头般,心有畏怯,终于眼巴巴的看着它,走了。

    秦招行了几步,海水很浅,他踏步也感觉不到水的阻力,这时看见距离五步之遥的海水中飘浮着一尾手掌长度的鱼。灰白色的,黯淡的鱼身失去生命力,眼珠好似得了白内障的病人,鱼嘴张着不懂闭口,细看还见到极细小的锯齿。他心内一震,因海水的浮动令鱼尸与他的脚愈来愈接近,便行快几步。

    秦招急速地行了几步,第一件事是低头顾盼,只见泥沙上有一条贝壳蜆壳如垃圾所织成的长带,刚好落在海水拍岸时所能延展的最远距离,故容易留下这些固体的海洋垃圾,而形成一条贴近海岸线的带环。

    秦招轻松地行了几步,发觉天暗下来。没有手机,不知现在几点。又没有手錶,买了人生第一部手机后就再也没用过手錶,都忘了自己原先的那隻手錶是什么款式。银錶带?布的?皮革?錶面有十二个或六个四个数字?是白色棕色蓝色绿色还是橙色?不是秦招不想记得那隻手錶,而是他真的想不起那隻曾经连续几年、每日戴在左手腕的手錶长什么样子。原来忘记是不需刻意对自己讲「我要忘记它」,当你对自己说这句话时,你就变相提醒自己它或他的存在。忘记,代表那回事变得不再重要,不再为它为心思,无形将它驱逐于脑袋之外。鱼尸在六七步以外的海水中浮沉,离他很远。

    秦招又行了几步,不意低头望海水是什么顏色,却又见到那一尾不肯放过他的鱼尸借着海水的流动,看似随波逐流的,却几乎要贴近他的脚。他跳开一步,疑惑取代厌恶,是鱼尸要纠缠他,抑或他不知不觉地走近鱼尸?还是他与鱼尸间有种缘分,使他们无心之下三番四次地见面?

    缘分吶。

    秦招避债似的远离海水,此时天由清亮的浅蓝变成彷彿下雨后的水蓝,天底下一切东西难免被染成一片蓝。秦招在天底下伸出手臂,青色的血管使他想起蓝血人。海滩上每个人的脸上染了蓝,不由得显出忧鬱的顏色,被动。秦招走回去原来的位置,见楚暮仰卧沙上,胸膛平缓有致地起伏,嘴微张着,眼镜被他捏在手里,手则软皮条似的搁在腰上。可他在睡梦中还记得要看管物品,脑后枕着那盒ipad之馀一脚压着一包零食,左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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