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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搬货的船员有短暂的休憩时间,各自寻了阴凉处或蹲或坐捧着碗埋头用饭,蒜头煸过的蕹菜,硕大的鸡腿和酱烧的五花肉,就着米饭一口一个爽快,这样的伙食到船上出了海,可就再没有了。港口有个茶寮,来这儿的大多是船队纲首、管事之流,有些身份,所以地方虽不大,却也建得颇雅,里头还有说书的先生或唱弹词的女先生,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一起,听得人酥软心凉,再吃两口冰湃的瓜,外头着的火气就都散了。今日寮里唱的正是弹词,琵琶幽幽作响,女先生的声音像黄莺儿,雅间里藤椅上倚着的人半闭着眼,一手端着紫砂泥烧的秦权壶,直接将壶嘴儿对准口饮茶,另一手握着柄大蒲葵扇,和着外头弹词的节奏摇着,姿态悠闲。那秦权壶已养得温润柔细,壶身泛着淡淡油光,显是常用之物。蒲葵扇摇出的风吹起他身上豆绿的丝绸长褂,凉意流泄,毫无夏日烦闷之感。只是这惬意并没持续太久,很快就有人挑开竹帘进来。“祁爷。”来人俯首行礼。祁望眼也不睁,只问:“何事?”那人便上前俯到他耳边道:“雷老二也到全州港了,听说被人打瞎右眼,毁了容。”祁望摇扇的手蓦地一停,半睁的眼打开,道:“什么人下的手,这么能耐?”“不知,不过这人应该是逃到全州城,所以雷老二已令手下的人进城,全城通缉此人。”“这年头,强盗也能进城了……”祁望淡嘲了声,又闭上眼。两人正说着,外头又有两人咋咋呼呼闯进来。“祁爷!”来的两人心气不太顺,眼里冒着火光。“大暑天的,你们吵什么?”祁望把手里的秦权壶搁到桌上,蹙眉问道。“祁爷,您是咱船队纲首,您给评评理。外头的货见天的运来,都堆在日头下面,船上水手本就不够,已经是不眠不休的往船上搬货,如今柳爷他还要往我这里抽调人手去给他整库,这货也不知何时才能搬完!”年约四旬的汉子怒瞪旁边年纪稍长些的男人。“徐部领,你以为我愿意啊?噢,你们把货搬进水密舱就了事了,我那还得登记造册,清点货物,我不用人吗?”柳暮言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,半搭着眼皮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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