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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，榕提着一杆毛笔在写字，不是适宜他身量的袖珍毛笔，而是一杆普通的毛笔，比榕高出许多。他两只手抱着当拖把在地上蘸水写字。

他写得很认真，从昨天回来，就一直在写，写到现在也没有停。

豆子走到榕身边，蹲下来，小声说：“对不起。我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
榕手下一顿，仰起头来，看着豆子，说：“你没有错。是我的错。”

“榕哥哥，你别这样。”豆子快要哭了。

“身为一棵树，没能让自己的主子把植物当成生命，此为我第一错；身为一棵树，没能为植物妖在宇宙中争取一席之地，此为我第二错。身为一棵树，没……”

“求你不要说了！呜呜呜……”豆子一屁股坐地上抱着双膝，缩成一团，痛哭流涕。

这一次，她真的错了。

如果她种的灵植，没有开启灵智，算不得植物妖；可是她为巴泽尔撒下的果岭草，都妖化了。巴泽尔吞的是那些草妖的魂，而且，还是刚刚初生的魂！

灭杀幼龄，最伤天和。

她，一向以善为信念的豆紫馨，竟然做了帮凶，让那些小草妖才刚刚降生，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这个世界，就被吞噬。

“我以为自己是在行善，没想到自己也是在作恶！”豆子哭泣。

在羊妖眼里，她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善人，救了他们百亿羊命呢！

在植物妖眼里，她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恶人，把他们的小孩送进恶魔之口呢！

“豆豆，不哭。善与恶本来就不分明。我真没有生你的气，更没有怪你，我只是有一些伤感罢了。”榕丢开毛笔，飞了起来，拿了花瓣放在豆子眼睛下方，接她的泪水。

“还有，你救那些羊妖真的是在行善吗？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草。”榕一本正经地说。

豆子怔住了。

呆了好半晌，豆子才说：“才不是呢！草籽我多的是，想种多少就种多少，羊妖要是一下死掉那么多，肯定会大伤元气。”

“嗯，羊妖大伤元气，有可能会灭绝。若